历经千辛万苦,卡莲终于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。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和她想象中的没有丝毫的共同点。
小桥流水人家,明月神社樱花。
这里竟然是……
没错,这里就是她一生的转折点,这里就是她与挚爱初次相见的地方。
岁月荏苒,时光飞逝,物是人非。
“樱……”
卡莲紧紧的咬住嘴唇,口中弥漫着血的铁锈味儿。疼痛让她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。她握紧手中的枪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卡莲眺望着山丘之下的小村庄,身后却接二连三的传来了嘶哑的吼声。
她回头一看,猩红的目光从幽暗的树林中射出来,庞大的身躯逐渐从黑暗中浮现。它们的背上都有粉红色的晶体,这些都是被崩坏能侵染的狼。狼群虎视眈眈的盯着她,裂开的嘴唇,呲出的白牙,还有垂下来的恶心的口水,若是普通的村民早就被吓得腿脚发软,僵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但是卡莲是何许人也?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 感叹这些狼运气怎么这么不好,偏偏要找上她。于是不超过五指之数的狼,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,全部都躺在地上。
卡莲猛然发现,虽然自己不大看那些崩坏能的点数,而且点数还都是爱酱管理的,但是不知不觉之下,崩坏能的点数已经凑够了十发补给所需要的数量。
爱酱拿崩坏能已经升的不少等级。
现在已经无需手碰在那些粉色的结晶上面,粉色的结晶以肉眼可进的速度消散,化成了卡莲账面上的数字。
“你竟然可以消除野兽的妖化!”
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从树林中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一个及肩粉发的女孩儿。女孩儿看起来十分娇弱,让人心中不仅生起了呵护之心。
“您好姐姐,我叫八重凛。”女孩儿自我介绍道。
卡莲点了点头:“叫我卡莲就好了。”实际上卡莲非常想问这个孩子和樱有什么关系?卡莲记得,樱曾经有一个妹妹就叫作凛。可是由于她们村中人的愚昧,凛不是已经死在了祭坛上吗?
卡莲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樱呢?你的姐姐去哪里了?”尽管知道这可能是幻境,就可能是一场骗局,但是卡莲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。
凛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,甚至眼圈都忍不住红了起来,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女孩儿深呼吸几下,忍住了哭泣:“你认得我的姐姐真是太好了!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,这里并不方便说,我们回神社再说吧。”
的确这里荒郊野外,很难确保安全。卡莲于是跟着凛,回到了山上的神社。
神社的样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,一切都和以前一样。一棵樱花树静静地立在庭院的一角,此时正值樱花盛开的时节,香气飘散,落英缤纷。卡莲恍惚间仿佛在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凛将卡莲引导到偏房,为卡莲准备好茶水和糕点。
茶水呈琥珀色,糕点上点缀着点点的樱花瓣。
“请您慢用。”
而后,凛缓缓地讲述了她和她姐姐的故事,不同的选择造成了不同的后果。
那仍然是五年前。八重村从开春开始就没有降水,干旱威胁着村民们的生活和秋季的收成。
那时候凛体弱多病,樱身体健康,又精通于剑技,是当时巫女的不二人选。巫女要负责保护村子的安全,这是父亲大人从小就向姐姐樱灌输的理念。樱也是这样自比的。
除了巫女的修行和剑技的锻炼以外,樱作为姐姐,十分疼爱凛,也经常照顾自己的妹妹。凛也很喜欢姐姐。姐妹二人从小就没有了妈妈。她们的妈妈作为上一代的巫女惨死于妖兽的爪下。这也是樱作为巫女的理由。姐妹二人相依为命。
有一天,樱上山为凛采集樱花。因为身体原因,凛很少出门,最远的一次远行就是去村外的山坡上观赏樱花。可是,那一次记忆已经很模糊了,模糊到那时候种下的樱花树苗已经长成了三四米高的樱花树。采集樱花回来的樱,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大人和村中的长老的交谈。
“这几天要是再不下雨,今年秋天就要颗粒无收了。”
“好几处家里已经开始断水,全靠邻居接济才生活下去的。”
“神主大人这几天我们举行一场祭祀,向狐神祈求雨水。”
只听见父亲大人沉闷的应答了一句:“好。”
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村中遇到这样的旱灾,或者受到妖兽的侵扰,村民们就开始向狐神祈福。这种方法百试百灵,一般在献祭之后没有多久,就会有雨水降下来。妖兽的话,不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但是,樱的心中隐隐升起一阵反感。
因为向神明祈福的祭品竟然是……纯洁的处女。
母亲死后,祭祀一直都是作为神主的父亲主持。可是,在自己第一次观摩祭祀的全过程之后,樱就对所谓的神明少了不少的敬畏之心。
直到几天之后,长老们隐瞒了真相。他们用原本不是处女的女孩儿来祭祀神明。神明震怒,几次霹雳之后再也不理会村民。
长老们商议再次举行祭祀。而这一次为了熄灭神灵的怒火,他们提议选用巫女一族的纯洁少女作为祭品。
樱感到惶恐和无措。她去乞求作为神主的父亲:“放过、放过妹妹吧!凛还小,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?明明是那个长老的错,为什么?为什么?”
各为神主的父亲大人似乎早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感情,他漠然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樱,冷冷的甩开袖子径直离去。
樱一个人坐在祭祀灵刀的偏殿中,失声痛哭,甚至到最后,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静静摆放在供台上的灵刀。
村中一直有一个传说:天守阁的最底层封印着魔刀,那里面寄存着恶魔的力量,只要奉献出你的灵魂,你就可以实现你所有的愿望。
那一夜是樱最后一次照顾凛。樱跪坐在凛的身边,静静的看着她入睡。妹妹纯净甜美的睡容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。
对不起,凛。
请作为巫女好好地守护这个村庄吧。
凛心有所感,她轻唤姐姐,小手伸出被窝无意识的抓握。凛睁开了眼睛,发现身边空无一物,他的小手上躺着一瓣粉红色的樱花。
第二天,祭祀的时候到了。
凛被请上了祭台。樱一直没有踪影,所以这一次祭祀仍是神主大人主持的。
村民们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上,他们的额头和鼻尖紧紧的贴附在地面上。
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,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,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。她多么想再见姐姐一面,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神主举起了灵刀。
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,所有人都等待最后时刻的降临。但是直接仿佛凝固了一般,神主的刀却迟迟没有挥下。蒙蔽神明的长老终于忍不住了,她缓慢地,小心翼翼地,抬起了自己的头。
天空突然变得昏暗,太阳染上了一层血晕。那向神祈福的高台上出现了第三个身影。
是樱!
那是樱!
她紧紧地握住神主的手腕,眼神冷漠,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。
“八重樱,你在干什么?”长老爬了起来大声的斥责,“身为巫女不主持祭祀,还破坏祭祀的仪式,你想让神明大人降下祂的怒火吗?”
这异常的骚动,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。他们小声议论交头接耳,用不解和惶恐的眼神,看着高台上那熟悉而陌生的身影。
年龄最大的老人认出来她腰间悬挂的刀:“那、那是魔刀哇。樱已经被恶魔给迷惑了。”
不管台下是如何的骚乱,神主一直都是冷漠的表情。以至于握住他手腕的樱,也是同样的表情。
神主松开灵刀。刀直直落下,插在了地上。
樱送开了神主的手腕,她转过身解开挡住凛眼睛的布绢。樱看着自己妹妹纯洁无暇的眼睛,僵硬的脸庞扯出一丝微笑。尽管这个微笑有多么的不熟练,有多么的牵强,但是凛还是努力的回应着,她紧紧抱住了樱。
姐妹的温存稍纵即逝。樱把凛交到了父亲大人的手里,然后默然的看着跪在地上村民。最终樱的目光落在了那名长老的身上。
她开始迈动脚步走向那名长老。
“你干什么?你想要干什么?”上了年龄的妇女疯狂地想要躲开樱,她向后退去,退去,撞在身后的人的身上。最终躲闪不及,被樱一把抓住了领子。
“放开我,放开我,你这个恶魔!”
樱仿佛在拖着一只猪,把长老拖到了祭台上。
神主和凛早已经不见了踪影,所有人都在看樱自己表演。
魔刀出鞘,落下。
没有多余的过程,好大一颗头颅躺在地上。血液喷涌而出,晴空之中响起霹雳之声。瓢泼大雨,顷刻而至。
从那之后,再也没有人看到八重樱的身影。
有人说她被魔刀吞噬了,也有人说他去了天守阁的最顶层。而凛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,她担任了巫女的职责,直到现今。
故事讲完了,然而卡莲身前的茶水丝毫未动。“你觉得樱会在哪里呢?”卡莲看着面露悲泣的少女,轻轻地问道。
然而少女却坚定地回答:“姐姐就在天守阁里,她在和魔刀中的妖狐做着斗争。”
妖狐?卡莲不仅想起了记忆中的樱,五百年前的时光历历在目。她也有一对儿长长的,粉红色的,狐狸的耳朵,不过原先确实没有的。其实卡莲自己也对那狐狸耳朵产生了疑问,不过一直没有做调查就是了。
卡莲收回思绪,她问道:“你知道从哪里可以上天守阁的吗?”
凛摇了摇头:“天守阁被视为村中的禁地,任何人都不准靠近。”
“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姐姐在天守阁上了呢?”卡莲断然,凛一定去偷偷看过自己的姐姐。
凛把巫女服的裙摆抓成了不好看的褶皱,突然听到院中有人叫她,就胡乱的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,说了一声失陪了,就跑了出去。
卡莲叹了一口气,端起茶水慢慢的品尝。突然她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糕点上的樱花瓣。卡莲也曾经跟樱学过古日本文字,她认得这糕点上的樱花瓣排列出来的字。
“半夜!”
卡莲不由得轻笑,用竹签插了一个,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。
到了半夜,明月高悬。
卡莲来到凛的房间前,轻轻的敲了几下门,但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。她不由地推开了门,发现里面更是空无一人。不过桌子上却留了一张字条。
“对不起,卡莲姐姐。明天我要准备向神明祈福的舞蹈,不能陪您去天守阁了。请小心村民和那边的守卫。
凛留。”
卡莲叹了一口气,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行动。
这里的八重村和记忆中的那一个没有什么不同。卡莲出了神社,绕到村子的后面,从那里进村。走过桥,看到一棵老大的樱花树。走上河边的堤坝。卡莲在尽头能看到天守阁的点点星火。她谨慎地绕出村庄,从河流那里翻墙过。紧贴着墙根,又隐藏在一颗树顶上。她的确看到至少四个守卫在这里巡逻。
她躲过了所有的守卫,来到了天守阁前。卡莲把手放在门上。正要推门一道紫光闪过,猛烈的冲击,把她的身体推向数十米开外。卡莲从三层高的高台上说一下,却出乎意料的晕厥了。
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,艳艳日光闪耀着自己的眼睛。而卡莲自己则是被五花大绑。天守阁就在不远处。
卡莲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,发现自己的手有一点酸软。脚也是如此。她觉得自己应该被挑断了手筋,脚筋,只不过在惊人的愈合力下,逐渐的恢复起来。
凛的刀没有一丝迟疑地挥下。卡莲暴起,强行挣脱了油浸的草绳,这其中当然也有凛的一份功劳。
卡莲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上枪。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扣动板机,子弹击碎了人前的砖石。卡莲用臂膀固定住凛的身体,枪口指向女孩儿的脑袋。
村民们不敢轻举妄动。
卡莲和凛一起来到了天守阁中。
里面究竟是什么?
……
不想解释为什么昨天鸽了,反正也没人想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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